一千根针

【双毒】Salut,cher professeur!

番外的双教授paro我还是没按住手【。
太甜惹QUQ

***

男人手插口袋走进阶梯大教室,皮鞋锃亮,鹿皮绒风衣看上去格外温暖。站在讲台前五分多钟,等最后一个空的位子上都塞下了人,他的手终于舍得从口袋里拿了出来——然而并没有带任何书籍或是教案。

他只是摘下了帽子,就又把手塞了回去。

“我知道在座的不止是我的学生,但只要你坐在这儿了,就得遵守我的规矩——”他停了停,目光扫视下面,一片闹哄哄,黑白黄三种肤色参差不齐,“第一,不许交头接耳;第二,不许交头接耳;第三,还是不许交头接耳。你们要记住我不是在说废话,不明白的现在立刻就可以走了,门外多的是没有抢到位置的学生在等着你把屁股从座椅上挪开。”

闻名不如见面,总有第一次来听他课的新人。都说这位中国籍历史系教授的课不是一般的抢手,却没人说规矩也这么多,坐不住的金发男孩儿有些懊恼,瞄准了后门时刻准备开溜,却在不知不觉中听讲台上的人用一口清晰流利的法语,通俗地讲着本该枯燥乏味无趣的革命史,他不提问,也不是单纯地诉说,他带着他们思考,并不给他们明确的答案。

“大革命的意义?它是否正确?——政治家会慷慨激昂地告诉你那再正确不过了,因为它让他们有了新的制度有了权力,宗教学者会痛心疾首地说那是一场灾难一场文化的浩劫,人民呢,吃得起面包的中产阶级及以上会说那毫无必要他们的生活并无改变,吃不起的会说不改不行我连面包都吃不起了!”

“历史不是数学,虽然它也有逻辑——没有什么答案可以称得上是正确。”这节课结束之前,他重复着一直以来的信条,“时间长河也就只是用来证明过去时中何为最佳而已,遑论现在甚至以后——好了,现在下课。”

他一分钟都不耽搁,迈开的步子踏出教室的一刻,下课铃堪堪响起。

他走得很快,像是赶着赴一场盛大的宴会,或是一个重要的约会。

他坐在自己的车里脱去深褐色风衣换上黑色夹克,口袋里掏出黑色皮手套戴上,捋了一把额前刘海塞在毛线帽子里,黑色口罩遮了大半张脸。

在车内静待了三分钟,副驾驶车门被打开,来人带进一阵凛冽寒气,脖子塞在高领毛衣里,他隔着手套搓搓手,发觉没什么用。

“怎么这么迟?”他发动车。

“我上课的教室和你的比离门口远了两栋楼。”明楼有些无语,又自得,“况且我一向人气高得不允许我立即离开教室。”和某个从不留堂的人不一样。

“我是不愿意,不是没人气好吗?”王天风呵呵,“我干嘛要把个临时副业搞得跟正业似的上心。”

“我们临时的王大教授啊,麻烦你开车看前面谢谢。”

“说我之前先把车门关好,我说哪儿漏风呢!”

明楼一瞅,果真衣摆夹进车门缝里了。

啧,还是新买的。


这次任务轻而易举,不过是上大使馆偷一份文件,任务完成之后,离明楼接下来的课还有一段时间,他们决定先去吃点东西。

地点就在索邦附近卢森堡公园的一家咖啡馆,明楼要了杯黑咖不加糖,王天风对着菜单看了半天咧咧嘴,才要了份咖喱面包。

“听说你今天又赶人出教室了,这个月接到不少投诉了吧?”

“不听话的我懒得教,爱怎么投怎么投,投诉有用的话学校早把我开了…我也不是真想干。”

明楼笑,“你这是消极怠工,戴老板会不高兴。”

“…你这打小报告的毛病是不是能改改?”

“会不会说话?我这叫汇报工作,打什么小报告。”

银匙搅动浓稠液体,一股苦香散开,王天风身子往后挪了挪,受不了那苦味儿。桌子边上塞着今天的都市报,他无聊地随手翻,耳边是店里放的轻音乐,明楼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着无关紧要的话。

并不是一直这么悠闲的,大概是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冷得有些过分,人往暖和的地儿一钻都没了脾性变得懒散得不像话。

他也乐得有这么一段清闲时光,在巴黎都市中心三点半的下午,哪怕是对面的人不太适合这样一个约会呢。

清亮的女孩儿声音在桌子旁响起时,王天风捧着报纸几乎以为是幻听。孩子还没桌子高,全挡着了。

“先生,给您的…朋友买朵花儿吧,新鲜的玫瑰,刚从西郊庄园送过来的。”女孩儿一副洋娃娃长相眨着大眼打量着他们,把mon aime吞了下去,换上可爱的笑脸。

话是对明楼讲的,大概看起来明大教授更像是舍得花这钱的人。王天风心里哼哼,小孩儿眼睛还挺毒。

“我是不是还没送过你东西?”明楼不想拒绝卖花女孩儿,于是顺口问。

王天风莫名其妙想谁规定你一定要送我个什么了。不过估计明楼也不是认真在问他,话音刚落就已经自顾自地掏钱包,女孩儿笑得更甜了。王天风看着她收好钱币接着去讨好下一桌,看来店主是默许的,当然一般也不会有人拒绝。

花是不错的,颜色正香气浓,只是出现在他们这桌上显得格格不入。

明楼还拈着花茎凑到他面前:“喜欢吗?”

“存心膈应我?”

“猜对了。”明楼得意地笑着收回手,惋惜地对着花儿说,“怎么办?他不要你。”

…敢再无聊一点吗?


“Prof.Ming!”

身后突然有个雀跃开朗的嗓门儿炸开了,明楼第一反应是去摸怀里的枪,手中的玫瑰抖了抖,露珠从花瓣面上坠了下来,无声砸在玻璃桌面上。

“…Nathan?”明楼看见人松了口气,手从怀里拿了出来。

王天风先前就见这男孩儿趴在店外橱窗上瞪大眼盯了好一会儿,这会儿终于敢进来装偶遇了。

看来是明楼的学生没错了。

“喔上帝…!居然在这里遇到偶像我高兴得要晕过去了!”雀斑男孩儿一头金色卷毛手舞足蹈,“我早该想到的!都是中国籍的教授你们一定是互相认识的!”变成捶胸顿足了。

明楼转头朝王天风挑了挑眉,王天风移开视线表示对此毫不知情,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。

“我是Nathan de dudois,经济系的,明教授的忠实拥护者!他的课我都听了!…啊除了今天的,陪Emma听了一次革命史,Prof.Wang您的课简直太精彩了!我愿意每节课都去听!”男孩儿显然兴奋极了,还脱口模仿了一段他在课上说规矩的话,真有七八成像。

天知道他每天要面对多少学生,怎么可能记得每个人的脸,而且,王天风不会承认他对洋人是有轻微的脸盲症的。

“那恐怕你得早点过去抢座位了。”意外抢了明楼的学生这着实值得高兴一下,王天风给了雀斑男孩儿一个鼓励的笑脸,“Bunne chance!”

“这么看来你的管理科期末测评好像很有信心了。”明楼拍了拍Nathan的肩温和地说道,“我看好你。”

男孩儿原地抖了抖,整张脸就是个囧字。他侧过头问王天风:“你们中国是不是有句成语叫‘绵里藏针’?”

“有是有,不过我猜你是想说‘笑里藏刀’这个词。”愉悦放在面上,王天风抬起下巴冲着明楼,“说的就是这位明教授了…你放心他是在吓唬你,明教授是不会公报私仇的,是不是?”

明楼反而笑开了:“我们王教授倒是了解我。”

目光相触噼里啪啦。

红玫瑰孤独地歪斜在咖啡杯中。

耿直的法国小伙儿Nathan默默转身发了一条推——中华文化,博大精深…以及原来在中国红玫瑰是代表友谊的吗?


END

标题法语等同于英文hello dear professor

Bunne chance!等同于good luck!

想一想一口流利法语的高知老师我真是死了,太配我们明大教授了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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